【的名】 长风—13
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有很多,但大多数人都是beta,只有少数人是alpha。
Omega几乎没有。
名取周一赶到后勤组的时候,大多数人还在自己做着自己的事。
空气里漂浮的烈红酒香明明已经浓郁到让人胆寒 ,但他们却都毫无所觉。
“多轨,感觉怎么样?”名取周一连忙抱住已经摇摇欲坠的多轨,急忙冲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大喊,“快打求救电话。”
名取周一的这句话,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。
众人立刻如潮水一般涌上来:“多轨小姐怎么了?”
“出什么事情了?”
“快,快打电话。”
现场顿时骚乱了起来,闹哄哄的一片人声吵得人耳根发疼。
浓烈的红酒香气不受控制地窜出来,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,直往名取周一的脸上扑。
是alpha!
多轨居然分化成了alpha!
凛冽的红酒香赫赫炎炎地席卷而过,所侵袭之处就像是被重重怒火灼烧一般。
后颈突然袭上一阵钻心的刺痛感,名取周一疼得咬紧牙关,僵直了身体不敢动弹。
突然,眼前闯入了一道黑影。
一只有力的大手从他的怀里接走多轨。名取周一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,就被对方推出了人群的中心。
“躲远点,自己小心。”
的場静司的声音如同清冽的泉水一般澄清,倏忽唤醒了名取周一被疼痛笼罩得发麻的神智。
等他完全回过神来时,的場静司已经带走了多轨。现场哗然一片之后,安静了下来。
“怎么回事?”夏目和田沼他们随后赶来。
名取周一一时没有说话。夏目耸了耸鼻尖,嗅到空气里还未完全飘散的味道,立刻明白了:“是多轨分化了吗?”
“嗯。”名取周一点头,“已经被的場先生带走了。”
闻言,他们提起的心终于都放了下来。
因为多轨的突然分化,剧组下午的拍摄直接取消。大家合计之后,都决定到医院去看看多轨。
“都怪我,如果不是我突然离开,也不会只留下多轨一个人。”
一路上,笹田纯都在自责,心情十分沉重。
“不怪你。”田沼一直在安慰她,“你是beta,闻不到信息素,发现不了异样是正常的。”
夏目也不说话,偶尔去看名取周一的状态。
幸好多轨是分化成了alpha,没有发生意外。不然她要真出了什么事情,他们都会内疚一辈子。
下午的阳光终于破云而出,透过病房半拉的百叶窗帘在洁白的空调被上跳跃。
的場静司坐在病床前,视线盯着多轨,一动不动。
多轨好不容易睁开沉重的眼皮时,就被定定看着自己的的場静司吓了一跳。
她大脑高速旋转了好一会,仔细回忆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,才会把自己作到了医院来。
一番思考过后,她才意识到自己分化了,而且是alpha。
“怎么样?”的場静司回过神,轻声问他。
“我……”多轨动了一下,身体立刻一阵酸痛。
“别乱动。”的場静司赶紧道,“才刚分化都会这样。”
他说着又安抚性地摸了摸多轨的额头:“别怕。”
多轨怔怔地看着他,眼眶一阵红。
“怎么了?”的場静司温声问她,“是太疼了吗?”
“不是。”的場静司的声音太温柔,惹得多轨透的眼睛更红了。
“那是怎么了?”的場静司被她逗笑了,“多轨已经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人了,还哭鼻子呢?”
“我没哭。”多轨哽咽着声音反驳。
“嗯哼?”的場静司一脸我不信。
“我只是……我只是想说……”
的場静司满脸揶揄,整张脸就写着:想看多轨能说出什么花来。
多轨看到他这副表情,又有些气恼,脸颊微红抖着嘴唇低声喊道:“哥哥。”
“!!”
的場静司的表情一怔,满脸不可置信。
“你的脸红了。”多轨指着他笑。
“是热的。”的場静司站起身来,急急去拉窗帘,“太阳太大了。”
多轨一脸不信。
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,她视线往门上的小窗一瞥,正好看到自己的好朋友笹田的大脸。
“的場先生,他们来看我了。”
的場静司收手,回头去看,笹田已经自己开门进来了。
“多轨,你怎么样?”
夏目他们紧随其后。
的場静司调高了靠背,让多轨能够更好地和他们交谈,再顺便把水果放到他们手边。
做完这些之后他再转头去看门外,名取周一还是没有进来。
几个大孩子在那儿聊得起劲,的場静司悄悄退出了病房。
走廊很安静。
一片金色的流影在净白的地板上粼粼闪烁。坐在那里的人正低着头发呆,垂下的金黄色的微卷短发与斑斓的沉影两相呼应,相得益彰。
“你早就知道多轨要分化的事情对吗?”
名取周一回神,仰起头,只看见的場静司被长发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的脸。
“知道。”名取周一问,“你怪我吗?”
“不怪你。”的場静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,“只是你暴露了。”
“暴露了?”名取周一一时不解。
“片场那么多人,其中不乏偷偷溜进来的记者,而你明明是一个beta,却是第一个发现多轨不对劲的人。”的場静司轻声提醒,“你该小心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名取周一露出了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容,“那的場先生觉得,我该怎么办好呢?”
的場静司眉心一皱,名取周一满不在乎的态度让他有些不满:“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,但你该知道,谎言总有被戳破的时候。”
名取周一眼里含着戏谑:“的場先生可以试试先用我来给电影引一波流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的場静司隐隐有些怒意,“我只是来提醒你的。”
名取周一站起身,两人视线相交,互相看到对方眼里染上的光彩。
“你明知道我有目的,却要来提醒我这些,为什么?”名取周一问。
的場静司薄唇轻动,没有回答他。
“是因为我担心多轨出事,几乎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性别……”名取周一轻轻靠近他,“所以,的場先生会保护我吗?”
的場静司退后一步,眸光微闪:“名取周一。”
“嗯哼?”名取周一歪了歪脑袋。
的場静司微偏开头,吐出两个字:“别装。”
“噗嗤”一声,名取周一抬手抵在唇边,假装咳嗽。
的場静司看他一眼:“好笑?”
“有点。”名取周一收敛了自己的表情,“我会注意的。”
的場静司点头,转身回了病房。
大家在病房里聊了很久,直到的場静司进来了,多轨问他:“名取先生不进来吗?”
“见你没事,应该走了吧。”的場静司回头瞥了一眼敞开的门。
此时多轨一心期待着的名取周一已经走到了大门口。他站在岔路中央,朝左边的公园迈开脚步,准备随便散个步。
突然,名取周一停下动作,回过头去。
“感到很意外?”本也奈集指了指路边的车,“一起聊聊吗?”
“我现在没有心情。”名取周一摇头。
“那我陪你散散步?”本也奈集跨步到他身边,“你现在需要陪伴吗?‘珍贵’的名取先生。”
名取周一听出了他的着重语调:“你这么快找到我,是打算要挟我吗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本也奈集连忙摇头摆手,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从今以后,你在我心里更重要了。”
“就因为这个原因?”
“对,就因为这个原因。没有什么比神秘的名取先生,更重要。”
“呵。”名取周一一脸不屑,“我现在心情不太好,你最好离我远点。”
“好的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本也奈集后退两步,嘴上依旧不停,“名取先生,我可是真心喜欢你的,只要你愿意……”
“我现在就可以弄死你。”名取周一眼神冰冷,一直以来伪装的和善在这一刻完全卸下。
“你想死吗?”
“我当然不想死。”本也奈集连忙后退两步,不怕死继续说,“这样的名取先生,反而更让人喜欢了。”
他说完,很快跑得没影。
“变态。”名取周一轻骂一声。
无论走到什么地方,他的身后都跟着几条尾巴。整整一天,名取周一根本没有好心情。
晚上名取周一敲开夏目的房门,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,递到他手心,“夏目,这东西先给你,下次找一个合适的机会,在的場家交给我。”
冰凉的金属在手心里散发着丝丝冷气,夏目抬头问他:“名取先生,要真正开始了是吗?”
名取周一认真点头。一个动作宣告他们这么久以来做的所有准备,即将派上用场。
“名取先生。”夏目突然弯腰鞠躬,“谢谢您。”
“夏目。”名取周一牵起他,“我们是朋友。”
“一直以来,都是您在承受着风险,而我还一直处于被保护的阶段。”夏目抓着他的手,“名取先生,我什么时候,才能真正有用?”
“你一直都在帮助我,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,你一直都很棒。”名取周一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,“如果顺利走到我们预设的那一步,那我们做的所有努力,才算没有白费。”
“嗯。”
名取周一回到房间,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声音。
他点开这条匿名发来的短信,对话框中只有一张他抱着多轨的时候,满脸焦急的照片。
其实这张照片根本说明不了什么,只是想让他自乱阵脚而已。
既然如此——
名取周一望向窗外深浓的黑夜,很轻地笑了一下。
那就乱起来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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